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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 漓江之舞

第四章 漓江之舞

逐月城,这是个繁华的城市,是天辰最主要的港口之一,草儿坐在客栈中,眼神已经落到了马路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和眼花缭乱的商铺,坐在对面的女孩喝了一口水,有些好奇地随着草儿的视线向外看,正好看到另一桌的某个人,那个人正不露痕迹地看着草儿,音陌转身吃吃地笑了起来。

“音陌,你笑什么呢?说出来大家一起开心开心。”音陌旁边的男孩边说着边夹起一块牛肉快速地放进嘴里。

“想听啊,那等会有空陪我逛逛这街市如何。”

落羽打了个激灵,摸摸已经严重缩水的钱袋连忙摇头。

“草儿,等会我们一起去逛逛。”

草儿点点头,音陌对她一直很热情,不过一天的时间似乎像认识了很久似的。

“我们有任务在身,时间差不多了,走吧。”飞鸟说道。

“哎哟,队长你好无情,人家还不是为了队长你。”音陌抱怨道,一时间整个小队的人耳朵都竖了起来。

“是么。”

音陌突然背脊一冷,已经发了半个音节的字硬是咽了回去,乖乖地起身走向店外,一本正经地对着众人道:“快走吧,这个天冷得,到了晚上便不好走了。”

六个人陆续起身,走向了店外。

卷轴中的任务是寻找苍国秘药,苍国在很久之前已经灭亡,而在逐月城最近发现了苍国人的踪迹,而且有消息称其携带某种秘药,必须尽快拿到那秘药。

所有人在看了内容后都表示各种傻眼,已经过了两日,但还是一无斩获。反倒是逐月城这几天夜晚格外宁静,城里的蟊贼们似乎都转行不干了,百姓们晚上睡觉睡得格外香。某日城中忽然蔓延一种病,许多人脸色发青,食欲不振,身上还长出青斑,一时间医馆挤得水泄不通,几日后医馆也关门大吉,据说大夫也感染上了,以为得了什么瘟疫,官府忙得焦头烂额,只得关闭来往出入口,一时间人心惶惶,众人焚香祷告,就差没有献上什么童男童女了。

“队长,你这招真管用,现在全城没有受到影响的就是这几个地方,我们都调查过了,只有两处我们没有贸然行动,一个是城北的岳将军府,一个是城南的悠然山庄,这个山庄关系到皇室的人。”队中的一个人说道。

“付维,你带领一队人调查将军府,我去悠然山庄。”

“好咧。”付维长得人高马大,虽然年长飞鸟不少,但对于这个男孩的行事风格他是很了解的,在野兽岭这么多年能活到现在谁能说不是看某些人的心情呢。

当夜,草儿便被派往悠然山庄,同行的还有音陌和落羽等其他两人。

悠然山庄坐落在一处风景秀美之地,五人如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潜入庄园内,只见园内灯火通明,守卫森严,各处都有武装完备的士兵,而一路上见到来往出入的人不少,五人互相示意便分开行动,草儿刚走出几步,音陌便跟了过来。

“我和你一起。”音陌笑嘻嘻地说道,看样子一点都没有任务的紧张感,反倒是像来游玩的,草儿点点头,两人便闪入了一间小屋。

“真幸运,是更衣室。”音陌说话间便挑了一件衣服换上,不一会儿一个低眉顺眼的丫鬟便出现在眼前。

“这样我们也好行动,快点你也换上吧。”

草儿迟疑了下便挑了件差不多大的衣服换上,音陌看着草儿穿着男装出来便皱起眉头。

“这里的丫鬟都是清一色的装扮不易引起注意,你这个样子反倒易被识破,哪有这么俏生生的小家丁。”

草儿说不过音陌,便也换上丫鬟的装束,她的脸上一直都没仔细打理过,音陌用丝绢沾了水细细擦过后,盯着草儿的脸有些愣了,虽然她只比草儿大两岁,但晓通人情世故的她还是明白这容貌意味着什么,她重新整理了草儿的头发,细碎的刘海盖住了额头,两侧也遮盖了些许,低着头走路便也是一个普通的女孩模样。

两人就这样不避人耳目地走在长廊上,这里的地形对于音陌来说只需在远处看过一遍心中便有数了,绕过这个长廊便是主子们的房间,而他们要找的人必定不是常人,直截了当一直是他们的作风。

这时,不远处有灯火闪动,两人躲入阴影处观望,这里说不准有藏龙卧虎之人。不一会,只见一个穿着华丽,身姿婀娜的女子在几个家仆的带领下走了过来,身后还跟两名全副武装的士兵。

两人跟着走到了一处亭台楼榭的地方,有乐器敲击声和谈笑声从前方传来,衣着华丽的女子被人从一侧小门接了进去。草儿正想要不要越过那方石墙,便看到音陌向她招招手。

“你会不会舞?”

“武?”

“我说跳舞!”

草儿摇头。

“这里守备森严,一个舞姬都配两个看守,若是杀个人倒是容易,但要调查这么多人还真不容易,我有一个办法,就看你能不能配合。”

“如何配合。”草儿问道。

“你随我来。”

音陌绕道侧门处,两个轻越过白色围墙,里面正是方才的女子,此刻换了套红色薄纱舞衣正与人排练,六个穿粉色舞衣的女子围绕在身旁。

“等会看我眼色行事,你且记着这手势和步伐。”

“哎!”草儿躲在一旁盯着那红衣女子细看,其实那手势和步伐一点也不难,尤其是那凌空一跃,她随便一跳都能高上许许多,只是那眼神和表情是怎么回事,看得让人起一层鸡皮疙瘩。

待一曲完毕,草儿才撇撇嘴,不知道要记这个做什么。

“时机到了,来,一人一个,到时我们便能顶替上。”

草儿心领神会,音陌混在一旁的丫鬟中,手中捻起一片树叶,树叶如针般略过身旁粉衣女子的脚踝,女子只觉得一痒,便全身痒了起来。

“哎呀,你怎么了。”音陌顺势扶起浑身颤抖的女孩。

这边草儿也看准时机,趁大家转移注意力的时候绕道红衣女子身后,一个闪击,女子便晕了过去。

“哎呀,姑娘您怎么了。”草儿也顺势一扶,这下换来了众人的抽气声。此刻有管事样子的男子跑了过来,见到此景便如临大敌一般。

“哎呀,怎么就这个时候出事,此事可大可小,快,快掐她人中!”

众人手忙脚乱地围在红衣女子身旁,音陌一脸无语地凑到草儿身旁轻声说道:“你放倒她干什么,我们只需要上台就行,现在赶快走啦!”

“无碍,我已经记住她的武功了,不对,舞蹈了。”

音陌白了她一眼道:“人家定是名角,你一上场不全都露馅了。”

草儿有些委屈,正欲走入,只听见那名管事的男子说道:“罢了,你们谁能舞上这曲,王爷今夜有贵客,预定的就是这曲《漓江别恋》,谁能帮我过了这关我定有重赏!”

众人一时面面相觑,竟无一人自荐。

“大人,小女子的妹妹倒是能舞上一舞。”音陌欠身说道。

“你是王府家眷?行,不管是谁,反正那行云旅者也不认得你们,王爷那里想必不会责怪,没时间了,快随我来!”男子抹了抹额头的汗,此刻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。

草儿换上舞衣,略有单薄的身形被舞衣很好的遮掩,只是少女独有的明媚气息和那面纱之下动人的容颜已足够让人陶醉,音陌故意加深了她的眼妆,巧妙地避开了那抹的灵动气息,反正看上去怎么俗便怎么画。

乐声响起,草儿依葫芦画瓢,双臂一展,凌空便跃了出去,绕在手上的红色长纱宛若长虹飞落,轻轻一挥,若有清香扑面,满树花叶笑。如玉般的赤足点地,每一步踩起的银铃声都巧妙地融入乐曲之中,真是人曲浑然一体完美演绎,一旁正旋转地天昏地暗的音陌心中暗叫:好个齐草儿,原来还有这一手,看来当初荣娘真是瞎了她自傲的双眼啊!

看台上的人无不聚精会神,只怕错过了台上人的一丝风采,一旁的家丁也是目不转睛,主坐上端坐着此处山庄的主人,东平郡王,他的身旁是王妃,席下左侧便是此次来访的贵客行云旅者,右侧是世子,也是他的独子,此刻这位难得露面的世子脸色却不那么好看,但那红一阵白一阵的脸色让王妃吓了一跳,这常年在外调理身体的儿子难得回来一次可不要又要病倒啊。

咦,这个病态男子的脸好像在哪里见过,草儿几乎把每一个人的脸都扫了一遍,在看到那世子时倒是多看了几眼。

一曲完毕,全场鸦雀无声,草儿想退却也退不了。

“将头抬起来。”主坐上的声音响起。

草儿抬起头,对上一双威严的双目,那眼睛犹如深海,草儿宁静地看着,毫不慌乱。东平王在心中默默赞许了下。

“不错,不错。”东平王点点头,众人这才反应过来,毫不吝啬地献上与之相符的掌声。

落幕后的草儿换回了衣服,和音陌正商量着是否要试探下那个什么行云旅者,一身家仆打扮的落羽出现在身后,看他神情很是严肃。

“你发现什么了?”音陌问道。

“这里的人没有问题,那个行云旅者是王妃请来的客人,是个云游诗人,你们方才跳的便是他谱的词曲。”

“你也看了?怎么样,有没有被我的舞姿惊艳到啊。”音陌得意地笑了。

落羽一脸黑线,说真的他只有惊吓,没有惊艳,台上那些人之中不凡有高手在场,就说东平王便是深藏不露之人,战场官场驰骋多年如今仍顺风顺水不是没有其道理。

“再不走就走不了了,飞鸟传来信息,速去岳将军府。”落羽言罢,园内便人影攒动,似乎在寻人。

草儿也不多言,披上斗篷快速离开,而此刻她们俩的衣服正躺在冰冷的地板上,东平王捋了捋黑白相间的胡须,微微皱眉。

“洛儿,此事你怎么看。”他看向一旁的世子。

世子刚想开口便咳嗽不止,气若游丝道:“想必是行云先生是崇拜者吧,也不枉费她们一番心思啊。”说罢又是一阵咳嗽。

王妃有些气恼地看了一眼东平王,便命人把世子送回寝室休息。此事并未有什么波浪,便小事化了,除了加强戒备东平王也没有再追究,而世子据说再没露面,隔天就回到了养病的地方。

飞鸟手中拿着一张纸签,上面只画了个圈,那是付维传来的信息,他用力一捏纸签便化为碎末,此刻明月当空,他转身从屋顶飞落,身形如烟,几个纵跃间山庄已成为身后的影子。只有一抹色彩还浮现在脑中,那是鲜艳的红,和那媚俗妆容下清澈的眼眸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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